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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四個女人的故事=其一、她和他和她的男孩

她突然間想起他的臉,他與另一個她在床上翻滾的樣子,然後一股無法遏止的暈眩就這麼襲來,她站在櫃檯後面,緊緊抓住桌子的邊緣,胃在翻滾,空白了幾秒,接著強迫自己重新回到工作上,卻沒有辦法克制的那股噁心的感覺,於是衝到洗手間狂嘔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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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他分手已經快兩年了,她以為自己已經將一切拋在腦後,她幾乎就快把他忘掉,生活裡面所有跟他有關痕跡早該淡去;除了手機裡面那張圖片,她一直沒有刪掉。

認識他的時候,她已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,談過幾場戀愛、也傷過幾次心,已經了解到手牽手到老,只能是期望、只能是未來式,不可能是現在進行式;只能是個夢想,就像她一直想把音樂當作職業的夢想那樣,成真的機率大概只有百分之零點五。而機率啊!是那麼不可信的準則,就好像丟銅板,不可能那麼剛剛好一半一半,有可能丟了五十次,裡面有三十九次都是反面.

可是她還是墜入了。沒有什麼誇張的一見鍾情,沒有什麼戲劇化的過程,時日一久,他們就在一起了,慢慢的,這個男人像刺青一樣,紋到了她的生活當中,顏色由淡轉濃。她當時更加頻繁地告誡自己,沒有不變的東西啊!尤其是當他掛著笑容、眼中閃著光芒對著她描繪未來的時候。

他的臉是那麼真實,那麼誠懇。

很難讓人不相信啊!她安慰自己說。

即使她還是時時警惕自己,卻開始慢慢跟著他的節奏步調,透過他閃爍的雙眼夢想兩個人的未來。他總說,等到他考到建築師執照之後,他們就結婚;這麼一來她在也無須為生活掛心,可以安心的當個鋼琴老師,甚至去奧地利進修,有機會的話說不定可以成名呢!

"像陳冠宇那樣。"他總這麼說。也因為,其他的知名鋼琴家他一個也不知道吧。

她嘴上不說,卻把這一切小心翼翼的收納在自己的心理,外表一貫的無所謂,嘴角掛著的笑容還是瀟灑,只有自己了解內心深處那種暖暖的感覺;她希望可以一直都這麼下去。

然後戲劇性的一刻終於降臨在她的生活中了。

當時為了想要出國進修,沒有什麼學歷的她,白天在服飾店上班,晚上還要趕去家教鋼琴,跟他見面的機會一直不多,即使兩人每天睡前都會透過電話聊天,她對他的生活狀況一直都不太了解。知道他為了考證照的事情心煩,知道老闆苛刻,可是透過話筒,總是好不真實,好遙遠的感覺。她想,她的加油打氣,透過話筒是不是也少了幾分安慰呢?

他跟事務所裡面一個跟他同期的女生關係一直都不錯,兩個人總是一起準備考試,一起忍受上司的無理,因為有同樣的煩惱,所以也常常一直聊天喝酒。

就這麼聊著聊著,兩人就聊到床上去了。

他說,那個女人比起她溫柔有女人味;他說,那個女人懂得他,兩個人有同樣的默契;他說,他一直感覺不到她的心,他覺得她並不愛他。

於是他羞愧的別過頭,落寞的走了。她只得被留下,溫熱的眼淚流過冰冷的臉頰,她的溫暖他看不到。

而人哪,不管是否事先做好心理準備、做了最壞的打算,在事情發生的時候,承受的打擊其實是一樣多的。現在仔細一想,當時給自己那麼多的警告,反而浪費了許多應該要好好享受兩人時光的時間和心情;如果換個心情的話,她當時會更快樂,或許會在那段注定要分開的關係裡面得到更多的美好。

於是她換了工作,放棄了進修的美夢,在一個南方的小城市,找到了百貨公司專櫃小姐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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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抱著馬桶,想起她的男孩,有對小狗般的眼睛。也是那樣閃著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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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是透過朋友認識的,就在她拋棄了過往的回憶,喳喳呼呼的說要重新開始的時候。

男孩有著南方人的直率以及耀眼不已的笑容,是個初入社會的新聞記者。他對她很用心,時不時噓寒問暖的,每天定時給她電話,手機裡也常常收到男孩溫柔的簡訊;男孩的生活離她好近好近,即使因為他的工作忙,不能每天見面,男孩總是一五一十的報告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,跑新聞遇到的酸甜苦辣,還有自己對未來的抱負,像是已經不想再跑娛樂線,想要快點轉到社會新聞之類的。男孩會一大早在她家門口留下早餐跟小紙條,常常送花到公司給她。他們約會都是在她家裡,要不就是男孩買東西過來,要不就是她自己下廚,兩個人簡簡單單的過一晚上;飯後,他會央求她彈琴,然後默默地趴在沙發上,不用言語,卻用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很有才華的。每一見面,她都覺得自己像公主似的,備受嬌寵。

男孩懂得她。他知道她的每一個語氣,每一種音調起伏。即使旁人從來都說她太淡漠,男孩卻可以精準的透過電話感覺到她今天或是不滿或是喜悅。見面的時候,他會看著她的眼睛跟她說話,也從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情緒,讓她也可以感覺到他的心。他甚至會隨著她的琴聲落淚,她投注在指尖上的感情,男孩都感受得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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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洗了洗臉,看著鏡中的自己,開始感覺到惶恐。男孩昨天問她要不要搬到他的公寓裡面,她看著他憨憨的笑容,忍不住答應了。卻在她準備要跳的時候,他突然在她腦海裡浮現,所有一切歷歷在目,清晰到讓她再次受創。

已經一年多了,她還是一直記不得男孩的電話號碼,反正手機的電話簿很方便;而他的號碼,即使已經從手機的電話簿裡移除,還是深深的烙在腦海裡,在她的指間,在她的舌尖;也曾經好幾次在跟男孩說話的時候,另一個名字差點脫口而出。男孩對她是很好的,有幾次,她不小心看到他落寞的眼神。她想,男孩應該是什麼都知道的,卻什麼也不敢說。

她知道拿過去的經驗來比較現在的愛情,對男孩是多麼的不公平,可是心有自己運作的模式啊,不是可以透過頭腦理智的去控制的,這點她也很清楚。她清楚的知道,自己沒有辦法放開,她怕男孩受傷,更怕自己受傷。

其實人都是自私的,她眷戀男孩給予的溫柔,依賴那種有人在身邊的感覺,那種被擁有的感覺其實很讓人安心啊。人家說被愛是幸福的,可是她也想好好去付出啊!她倒底愛不愛男孩呢?她不知道;就連男孩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她、亦或是一時的迷戀,她也搞不清楚了。這種事情沒有人搞得清楚的吧!也或許,她只是不敢再睜開眼看了。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無所顧忌的再次墜入,不去考慮未來也不用擔心結果,就只是好好的談一場戀愛,純粹享受其中的美好;卻又懦弱的,裹足不前,意外的發覺,自己竟然是那麼沒有勇氣的。

她是喜歡男孩的,喜歡到開始害怕自己會再受傷。

其實她更怕男孩早在不知不覺中重新填滿了她的心,讓她還沒做出決定,就失去了決定權。

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開始模糊,倉皇而不知所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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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四個女人的故事=其一、她和他和她的男孩_b0016196_20252252.gif=四個女人的故事=序曲

=四個女人的故事=其一、她和他和她的男孩_b0016196_20252252.gif=四個女人的故事=其二、酒意尚濃


=四個女人的故事=其一、她和他和她的男孩_b0016196_12292214.gif四個女人的故事LATTE版:其一、冰箱

=四個女人的故事=其一、她和他和她的男孩_b0016196_12292214.gif四個女人的故事LATTE版:其二、收銀機
by jyeh | 2006-03-04 17:03 | [UNREAL] 虛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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